一念的包容极大地安抚了梁澄的不安,他松开一直紧紧抱着一念的双臂,正要起身,下.体又传来一阵鲜明的异样,脸色顿时五彩纷呈。

一念如何精明的一个人,怎会看不出来,就着侧躺的姿势,一手按向梁澄的小腹,抬头望向梁澄,眼中一派纯然的担忧,“会疼吗?”

不管再怎么不想面对,亵.裤底下那种有些黏腻的湿意无论如何刻意地去遗忘,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感,梁澄不得不正视眼下这个尴尬地情况,更不提一念的手掌,此刻正紧贴着他的小腹,只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衣。

梁澄缩着腰腹往后一弓,避开一念的抚摸,视线转向一边,摇头道:“不疼。”

一念:“是第一次吗?”

“……”梁澄抿唇,默默点头。

“原来是初.潮啊……”一念意缓缓地吐这一句话,笑容颇为意味深长,只是梁澄低着头,并未注意到。

或许是因为,在这短短的一盏茶之间心绪大起大伏,梁澄在听到“初潮”二字时,面上不再变色,只是心里仍旧怪怪的。

“师弟,”一念起身,抬手搂住梁澄的肩膀,另一只一手抚向他的腹部,将梁澄整个人困在自己身前,道:“过了今晚子时,你就二十了,所谓二十而冠,这是长大成人了。”

“……师兄,难不成我会来、来那个,是因为我二十了?”梁澄说完,自己都觉得是歪理,他有些含糊地说道:“我虽然……那个了,但是外表看起来好歹还是个男儿身,怎么会、会这样呢?”

一念唇角微扬,手指绕着梁澄的衣带子,悠悠道:“自然不是,师兄之前还在不解,为何粹霜毒在你体内会产生不一样的寒气,竟能安抚九转摩罗魔心,现在想来,应是你体质特异,阴阳融合,加之菩提心经的功效,这才产生此般奇异的作用。”

“若我所料不错,如果不是因为粹霜寒毒,使你气血不足,阴虚体弱,恐怕你早就来了……葵、水。”

最后两个字,一念贴着梁澄耳尖,说得又缓又慢,梁澄后脖颈的汗毛顿时争先恐后地立了起来。

手指动了动,他忍住抚摸耳朵的冲动,仍然有些不死心,“能治得好吗?”

一念挑眉,状似不解道:“治?这又不是什么病症,如何能治?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俯下身来,下巴搁到梁澄肩上,将人紧紧搂在怀里,手底下不轻不重地揉了他的小腹,梁澄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奇怪,别扭得很,却又不敢使力气,就怕又有什么东西流出来。

一念默默地欣赏着梁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的模样,继续道:“况且,你能来月事,那是身体转好的迹象,我以往见你,每月总有几天食欲不振,给你把脉,却又看不出肠胃有何问题,偏偏你又觉得小腹坠坠,想来是月……”

“师兄!”梁澄实在不愿听这些话,一念还未说完,就被他慌忙打断,他转过身来,跪坐在一念面前,盯着对方双眼,眸里满是急切,问道:“难道以后每个月都会来?!”

一念默然不语,不闪不避地回视着梁澄焦虑的目光,脸上的神情分明直接地肯定了梁澄的疑问。

“有什么办法能停下?”身为男子,梁澄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,这种情况以后每月都会来一次。

“对你的身体伤害会很大……”一念的眉间逐渐聚起一丝冷芒,“师兄是不会答应你的。”

梁澄一噎,还要分辨,一念的一句话,直接叫他无言以对。

一念说:“难道你不愿,与我白头到老?”

“师兄……”

“难道你忍心,独留我一人在世?”

梁澄怔怔地看着一念,许久,默叹一声,趴到一念的肩膀上,算是默认了。

一念嘴角轻挑,轻柔地顺着梁澄满头长发,安慰道:“所谓阴阳交融,生生不息,如今你体内,阴阳之气汇融,两.性之器相谐,正合衍化之道,师弟不必自轻自贱,自毁自伤。”

这种说法,梁澄倒是第一次听见,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一念的安慰之辞,但是被肯定的满足感还是让梁澄的内心开朗了几分。

罢了罢了,既来之,则安之,天予此身,无法毁弃,不如看开一些,也好叫自己好过些。

“师兄,我明白了。”

“师弟能不耿耿于怀,师兄就放心了。”一念说完,趁着梁澄不注意,将人打横抱起,往池子边走去,“师弟,眼下更难办的是,你这葵水该怎么处理,师兄懂得再多,也不知道这月事带要怎么做啊。”

“……”梁澄将脸埋在一念的衣襟处,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尖。

一念明知梁澄又羞又窘,如果有个地缝,估计就要钻了进去,偏偏他就爱撩.拨他,嘴里片刻不停,“虽然不曾见过,想来该用些丝帛,包住棉花或是其它吸水性好的填充物,再仔细缝上,眼下没有针线,只能用些棉布垫着了……”

梁澄从来没发觉,师兄竟然这般能说,简直就是个话篓子,他实在听不下去了,于是小声吼道:“师兄你别说了!”

声音又小又低,听着就像幼虎的吼叫,一点威慑力都没有。

一念眼里满是笑意,嘴上却发出一声无奈叹息,“师弟,师兄又不是别人,有什么难为情的呢,等下你这月事带,还不是要师兄过手?更不说刚才你弄脏的被子裤子,难道你敢让蒋逊拿回去叫人清洗,还是要师兄来洗啊。”

兔子被惹急了也会咬人,更何况梁澄还有几分小气性,他被一念逗弄得狠,顿时恶向胆边生,张嘴咬住一念的胸口,隔着衣服,感到嘴里一点凸起,忍不住用牙齿磨了磨,头顶立即传来一念的抽气声。

“师弟……”一念哭笑不得,不敢再走动,笑道:“师弟,你知道你咬的是什么吗?”

梁澄松开嘴,只见一念的胸口靠右处,一抹水痕,丝质的薄衫被浸透,透出底下一点褐色,梁澄的脸这回可以用充血来形容了,他竟然咬了师兄的……

自觉有些心虚,梁澄于是抬手擦了擦,惹来对方一声闷喘,下一刻便天旋地转,被人压向池边最近新添的贵妃榻上,梁澄一惊,慌不择言道:“师兄,又流出来!”

这话一出口,他就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,抬眼果然看见,一念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。

“师弟,什么流出来了?”

“……”梁澄清咳一声,移开眼睛,转开话头:“师兄,我要清理,你帮我、备上一些棉布吧。”

一念捏住梁澄的鼻尖,宠溺笑道:“这回绕过你。”

梁澄在一念离室后,快速地清洗了一下,也不敢穿上亵裤,怕又给弄脏了,于是只披了件长长的外袍,里面空荡荡的漏着风,让他一阵不适。

趁着一念还没进来,他又把换掉的衣物叠好,沾了血迹的地方被他掩耳盗铃似地折到里头,然后远远地放到一边。

做好这些,一念正好推门而入,手里一叠白色的棉布条,一眼看去,竟有二十多条,只是长短有些不一样。

梁澄并未多想,伸手接过,看着一念,示意他再出去避让一下。

一念幽幽一笑,转身出门,梁澄见此,心虚地抿了抿嘴,等石门关上了,他看着手中的布条,有些无措,这要怎么弄,直接垫在亵裤底下,走路的话肯定会掉下来,难道还要绑在腰上?

纠结了半天,梁澄折腾个满头大汗,终于搞定,将裤子穿上,套上外罩,正了正脸色,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。

每走一步,底下的布料就要摩过私.处,男子那处也被束缚着,叫他又是难堪又是难受,却还要注意着不显露异样,当真受罪。

床榻上已经换了新的被衾,梁澄状若从容地走向一念,要坐下的时候,动作明显顿了一下,一念装作没发觉,道:“本来还要守岁,不过你天葵初至,还是早些休息。”

梁澄点点头,扫了眼一念手里的被单,默了片刻,还是道:“这衣物被单毕竟粘了秽物,师兄还是烧了罢。”

一念扫了眼梁澄下垂的眼帘,双眼微微弯起,“好啊。”

“那便麻烦师兄了。”梁澄低头道谢,等一念走出内室后,便小心翼翼地抬起腿,躺到榻上去,下面勒着布料,让他不敢动作太大,双.臀紧缩,双腿收起并拢,脚尖微绷,看起来有些怪怪的。

另一边,一念却没有把被单和梁澄换下的中衣烧掉,而是珍而重之地锁进一只漆木箱里,再收进柜子底层。

等他进去后,便见梁澄浑身僵硬地躺在床榻上,心里就有些好笑,默默上前,将人拢进怀里,道:“你这样子怎么睡得着?”

“睡得着的。”梁澄往前移了移,心里有些焦虑,要是晚上不小心漏了出来沾到师兄身上怎么办?

他往前移一寸,一念便跟着移一寸,梁澄无法,最后老老实实地窝在一念怀里,一念把玩着梁澄的头发,道:“我方才传信与蒋逊,叫他明日带些棉布与棉花,要不然师兄的亵.衣可不够你用的。”

“亵.衣?”梁澄一惊,转身看向一念“你是说我刚才用的棉布条是、是……”

“是师兄用自个的亵.衣剪的。”一念接口道,笑眯眯地看着梁澄。

梁澄:“……”怎么办,感觉再也无法直视师兄了。